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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傳)九尾狐杜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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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衡已經在齊國呆了足夠長的時間了,先前他只不過是太公望在杜蘅草的草叢中抱起的一只不足百年,尚不成人形的白色小狐貍。那時候太公望總是告誡杜衡,要不是他在千狐洞外救了自己,估計杜衡早已向他的那些哥哥姐姐一樣被比幹抓了,扒了皮,制成商紂王身上的狐裘。為此杜衡必須知恩報恩守護齊國。

杜衡本來就不是一只安守本分,墨守成規的狐貍,可自從化為人形至今,卻留在齊國皇宮裏那間為他而設的小祠堂裏整整度過了七百年,一步都沒有離開過齊國,這是一件多麽令他難受的事。

何況現在的齊國已非過去太公望所建之齊國,姜姓呂氏無能被外來的陳姓田氏取而代之,太公望要杜衡守護齊國卻非姜姓呂氏,但熬了這七百年,杜衡覺得自己已經仁至義盡了。

現在齊國的國主是齊宣王田辟疆,對杜衡來說是個很有意思的家夥。他好女色,卻只封夫人,而不立王後。杜衡時常會化作花白胡子的大學者淳於髡的樣子跑去齊宣王那裏和他調侃,有一次他就去問齊宣王,他有那麽多位美貌的夫人,為何不從中選出一個立為王後。齊宣王告訴杜衡,他的王後一定要是位擁有晏嬰一樣的才學,像孫武一樣的能征善戰的賢後。

杜衡聽後大笑,說齊王已經建立了稷下學宮,招攬了無數的天下賢士,又何須在要一個如此能幹的王後呢。

齊宣王告訴杜衡,就因為他愛賢重才,為此他的王後也一定要是一位賢能之士。

杜衡笑著和齊宣王開玩笑說,如此女子世所罕見,如若真有卻又其醜無比,齊王是否會立她為後。

齊宣王當時信誓旦旦的對杜衡說,只要此女子真有如此之才幹,哪怕她其醜無比,他也會立她為後。

對於齊宣王說的話,杜衡立刻提起了興致,和齊宣王定下一個賭約,就是他願替齊宣王去尋訪這樣的女子,只要齊宣王真心的立她為後,在封後大典上他會帶著自己的三千門徒跪在齊宣王和王後面前跪拜三呼千歲,而如若齊宣王食言立了其他女子為後,那齊宣王必須在在他淳於髡面前跪拜認輸。

齊宣王同意了這個賭約,這讓杜衡感到很高興,因為一旦為他找到賢後,杜衡也就可以擺脫齊國四海雲游去了。

離開了齊國的都城臨淄,杜衡化作一個翩翩佳公子的模樣,自稱是丞相淳於髡的徒弟四處尋訪齊宣王想要的那個賢後。

杜衡來到無鹽邑,剛進城,卻見城門緩緩的關上了,街上的百姓個個自危躲進家裏緊閉了戶門。

杜衡覺得奇怪,抓住一個還沒來的及關門的年輕男子問:“敢問小哥,不知此地發生何事,一定要緊閉城門,家家閉戶。”

年輕男子急於脫身說:“這位公子一看就是外鄉人,殊不知不遠處的山賊飛天虎又要進城劫掠,我們怕他攻破城門我們身家財產不保,為此只有閉戶,希望能躲過一劫。”

如此囂張的山賊杜衡還是頭一次聽說,正要問下去,那個年輕男子卻已經躲進了房子裏,關上了門。

“裏面的人聽著,速速打開城門讓我們進去,如此你們只要交出三成的糧食我們便可離去,否則待我們攻破城門之時,定會搶光你們所有的財物。”城門外一個粗獷洪亮的聲音說。

“好一個不知死活的歹人,三番兩次欺我無鹽邑,真當我們無鹽邑沒人了嗎?”一個膚色黝黑大眼闊鼻厚唇,身材魁梧的女子穿了一身藤甲,頭上綁著紅色的綁帶,手持一柄三叉戟跑到城門口大喊道。

兩個守護城門的士兵一見都急了,上前勸道:“小姐,您就回去吧,此地危險,萬一您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們也不好向城守大人交代啊。”

那女子理直氣壯地說:“你這都是怎麽了,一個個都被賊人嚇破膽了嗎,就是有了你們這群貪生怕死之徒,那些賊人才會三番兩次欺我無鹽邑,怕什麽,和我一起殺出去,凡事有我。”

守城士兵,你看我我看你,默不作聲。

“春兒,休得胡鬧,下去。”城守鐘離祿帶著一隊士兵走了過來。

“阿爹,讓我去吧,頂多讓我一個人單槍匹馬和哪賊頭打上一場,打退了他們也就是了,女兒下山至今,阿爹還沒見識過女兒的本事呢。”那個叫春兒的女子拉了拉城守的衣袖說。

“也罷,你這孩子總是不管教,野慣了,出去讓你吃些苦頭也好,帶著我這些士卒出城吧,凡事要量力而為,打不過就快回來,別逞能,知道嗎!”城守鐘離祿帶著點溺愛的口吻說。

“知道了,阿爹。”春兒高興的應承,繼而對鐘離祿身後的士卒發號施令道:“眾將士聽著,想哪飛鷹寨橫行鄉裏,欺我無鹽邑已有多年,今日我便帶著眾位出城與那飛鷹寨的賊人會上一會,只要眾人聽我號令,以令旗為號,奮力一戰,定能急退那些賊人,抱住我們無鹽邑不再受他們的侵擾。”

那些士兵面面相窺,不知道城守大人的這個女兒是不是真有這個本事,心裏很沒底。而春兒此時卻已經跨上了一頭高頭大馬,拉住韁繩高喊道:“打開城門,眾將士隨我出城。”

杜衡很少看到一個女孩子能夠膽大到主動請纓去和山賊作戰的,這不由的讓杜衡有些好奇,趁人不註意,飛身躍出了城墻,也來到了城外。

只見春兒舉起手中的三叉戟對這前方幾百個山賊叫陣道:“飛天虎,既然你有膽來劫我無鹽邑,敢不敢出來與我一戰。”

對面山賊的隊伍裏頓時爆發出一陣放肆的大笑之聲,那個五大三粗胡子拉雜的飛天虎拿著雙錘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就憑你,我說姑娘,你還是回家抱孩子去吧,想與我打,可別怪我欺負弱質女流啊。”山賊隊伍裏又一次爆發出放肆的大笑。

春兒倒是不以為意,舉起一面旗子一揮,她身後的隊伍立刻向兩面散開,接著厲聲說道:“怎麽,不敢出來同姑奶奶一戰嗎。”

飛天虎的臉上流露出一絲輕蔑的笑意,拉馬上前,說:“好吧,如不迎戰,倒像是我飛天虎怕了你,今日就叫你這個醜丫頭見識一下本大爺的厲害。”

“廢話少說,看招。”春兒縱馬挺戟朝飛天虎招呼上去,飛天虎見狀揮雙錘抵擋,卻不想春兒使得只是一招虛招,招未使老就已變招,眼見飛天虎雙錘壓下,春兒抽出三叉戟往飛天虎的後背重重打了下去,飛天虎吃痛,頓時從馬上翻落在地,人還沒坐起,春兒已經用三叉戟指在飛天虎的腦門上。

無鹽邑的士卒們見狀,發出一陣歡呼之聲。

春兒大喊:“來人,還不替我把此賊拿下。”

唰唰,兩個士卒走出隊伍把飛天虎五花大綁起來,其餘的山賊見首領被抓,立刻*氣,準備逃走,春兒舉起一揮道:“不要放走賊人,統統替我拿下。”

士卒士氣大振,一擁而上,追趕那些山賊。

這個女孩孫武的善戰是有了,可是晏嬰的才學呢?杜衡決定去試探一下,如果真的可以,那麽向齊宣王舉薦的王後人選就是她了。

山賊全數被抓,無鹽邑又恢覆了往日的寧靜。作為城守,鐘離祿自然要在城守衙門裏大擺筵席犒賞士卒,還有自己的女兒。

由於人多,宴會就設在了衙門的大堂和院子裏,酒過三巡,眾人正在興頭上,門外卻傳來了貨郎的叫賣聲。

“玉連環一副,蒲弦琴一把,稀世珍寶,千金難買,若是能解開玉連環,彈響蒲弦琴,則分文不取。”杜衡一身貨郎的裝扮,拿著一只大大的包裹在門外叫賣著。

“和人在外面如此喧嘩,出去看看。”鐘離祿在衙門院子裏說。

“諾,小的這就去看看。”一個心腹衙差應聲出門。

不一會,衙差回來說道:“回稟大人,是一貨郎,說他手上有兩件稀世珍寶,若能解開他的謎題,他便全數奉上,分文不取。”

“哦,竟然還有這樣的事。”鐘離祿覺得很是稀奇。

這時,一個在座的小吏說道:“大人,今日是個喜慶的日子,眾位弟兄們都在,大人何不把那貨郎帶進衙門,讓眾兄弟也看看這稀世珍寶是何物,也好圖個樂子。”

“這樣也好,那你就去把那貨郎叫進來吧。”

“諾!”衙差領命退出。

杜衡背著包裹跟著衙差走進城守衙門,在鐘離祿的面前拜倒:“小的參見城守大人。”

“你且起來回話,告訴我,你所說的稀世珍寶所謂何物?”

杜衡取下肩膀上的包裹說:“回大人的話,小的的稀世珍寶是一副天下無人能解的玉連環和一把天下無人能彈奏的蒲弦琴。”

杜衡話音剛落,四周便轟然大笑,有人說道:“哪裏來的瘋子,說的什麽瘋話,一塊破玉,一把破琴也能當寶嗎。”

杜衡微微一笑,不緊不慢地把包袱放在地上,打開包袱。

包裹裏的一副翡翠玉連環,晶瑩剔透,細膩柔亮,看不出一點雜質,而且許多玉環,環環相扣,互相連接,許多玉環都錯綜覆雜的連接在一塊玉璧之上,讓人忍不住嘖嘖稱奇。而那把蒲弦琴也是用上好的梧桐木制成,刷了油光錚亮的紅漆,用馬尾制成琴弦,看似普通,又很漂亮。

“誰來試試?”

“有誰可以試試的?”

在座的人都圍上來看,並竊竊私語,卻不敢一試。

“我來!”一個膽子大的走到杜衡邊上,拿起玉連環開始解,誰知一環繞一環,一環套一環,他越解玉連環變得越發繁瑣起來,解不開,只能放下,去彈那把蒲弦琴,噔噔!蒲弦琴發出金戈般鏗鏘有力的響聲,卻就是彈不出和諧的韻律出來,那人一氣,把琴也放下了。

此時,圍觀的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露難色。

杜衡笑著彎腰開始收拾包袱說:“既然無人能解,那小的就此告辭。”

“且慢!”春兒從人群中走出,抓住杜衡的包袱說:“我來試試。”

杜衡笑著松手,由著春兒把包袱拿了去。

來到大堂的桌子旁,春兒把上面的酒樽食盤撤了去,放上玉連環和蒲弦琴。

先解玉連環,不到半柱香的時間,春兒已經把所有的玉環從玉璧上拆解下來,一一擺放整齊。周圍觀看之人,忍不住發出一陣讚嘆。

接著是蒲弦琴,春兒撥動一根琴弦,依舊是金戈的鏗鏘聲,她稍作調整,十指浮動,一首完美悠揚的曲調立時被彈了出來,所有人都忍不住驚呼:“春兒小姐真是文武雙全。”連站在一邊不動聲色的城守,也瞇起眼睛鋝著胡子,不住的點頭。

一曲彈罷,眾人再去尋那貨郎,卻已經不見了蹤影,只留下一張紙條。

紙條上寫著:有女無鹽入齊宮,勇冠三軍扶社稷。

語句很直白,其中的無鹽二字寫的是誰,鐘離祿心裏也清楚,不過自己女兒是怎樣的長相,明眼人都看得出,這齊王除非是個瞎子,否則又怎能看得上自己的女兒。

“阿爹,我想好了,我一定要去臨淄,即便您要阻我,我也要去。”春兒和鐘離祿磨了十多天的嘴皮子,依舊不依不饒的說。

“哎,春兒,這齊王後宮佳麗無數,個個美貌出眾,你如何能與她們匹敵,即便你想一展抱負,如若齊王看不上你,你又如何施展,倒不如留在家中,好歹你爹我也可以照料著你,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鐘離祿苦心勸道。

“阿爹,您就由了女兒這一回吧,如若女兒真見不到齊王,那女兒再回來伺候您,行嗎?”春兒搖著鐘離祿的胳膊說。

“也罷,我終究是拗不過你這個倔強丫頭,去吧,不過你去了臨淄也別說是我的女兒,改名鐘無鹽,往後自己小心照顧好自己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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